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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晓燕--如山的脊梁

发布时间:2016-10-28 14:48:34      

摘要:如山的脊梁——我的父亲赵德平当我接到参加我父亲赵德平的报告的通知后,我就开始想这样一个问题:该怎么形容我的父亲赵德平呢?又该怎样概...
如山的脊梁
——我的父亲赵德平
 
当我接到参加我父亲赵德平的报告的通知后,我就开始想这样一个问题:该怎么形容我的父亲赵德平呢?又该怎样概括他的大半生呢?
父亲这些日子正在忙情景剧《赶考路上》的巡回演出。前几天的一个晚上,他改完剧本走出家门的那一刹那,我看到他依然结实的肩膀和特别有生气的步履,我忽然想到,我的父亲就是一座大山。
这个脊梁如今依然支撑这一庞大的事业。作为他的大女儿我无数次地在心里这样说过:爸爸,你歇歇吧,你毕竟是70岁的老人了。
我清楚的知道这不可能,我也深深的知道剧团那块天地就是他的一切。这个剧团是他从死亡边上拉出来的,是他的最爱。因此,他放不下,他珍爱到不允许任何人对它的一点伤害。
即使是他的亲人都不行,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。
1979年我中学毕业后,执意报考了大厂评剧团。父亲对我说:“我可以尊重你的选择,但是从你进入剧团的第一天起,就要比别人付出加倍的努力,犯了错就要承受比别人加倍的处罚,因为你是我的女儿,不能让别人觉得我护短。”没想到,这句话竟然变成了残酷的现实。
第二年,剧团的演出陈旧老套,不能适应社会形势,有时一场演出只有三、四个观众,已经到了解体的边缘。父亲临危受命,重组剧团,上任后,他大刀阔斧的进行了改革,制订了严格的管理制度。
父亲说:“我们急于打翻身仗,谁也不能拖集体的后腿。”
那时,我才18岁,爱上了一位舞蹈演员,后来他成了我的爱人。那时我们两个还不太成熟,双双违反团里的规定,我以为我是团长的女儿,最多写个检讨也就过去了,没有想到的是,父亲居然毫不留情的将我们双双开除出剧团。
当时,我一下子懵了,母亲苦苦央求,父亲却绝不松口。于是,性格倔强的我,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开家门,一走就是三年。三年里,我和我的爱人基本上靠打零工生活,实在撑不下去了,才窘迫的回到家里。母亲搂着黑瘦的我哭泣不止,父亲轻轻的说了一句话:“回来就好,回来,就好。”说完就赶紧转过身去,我知道坚强的父亲不愿意让他的女人看到他流泪,但这骨肉亲情他怎么能忍得住,我知道,爸爸的眼泪正在肚子里流啊。三年啊,我的父亲他怎么能不想他亲生的女儿、小小的女儿,他怎么能放得下!
即使是这样,父亲也没有让我再回剧团。他四处托人,让我到一家校办工厂当了一名普通工人。
这就是我的父亲赵德平,为了剧团的利益,他大公无私不徇亲情,这种时候,我看父亲就像是一座棱角分明的山峰,凛然而又严厉。随着年龄的增长,我越来越懂得,这也是父亲对我们的一种大爱、也是一种极有价值的爱。这种爱让我们变得更加深刻,也让我们更加珍惜自己的工作和未来。
但更多时候,父亲是一个亲切的人,大度的人,给别人带来笑声、快乐的人。我的脑子里至今还时常回忆起我小时候他逗我们玩的情景。
他的骨子里是一个多情的人,博爱的人。凡是看到别人遇到难处,父亲常常潸然泪下、尽力相助。
有一次,爸爸去承德一个偏远的山区采访。那个小山村有个姓马的三兄弟非常可怜。他们的父母双双早逝,老大得了脑瘫躺在床上,老三打工负伤只剩下一条腿,后来健全的老二下山当了上门女婿,家里就剩下一个瘫子、一个瘸子。
父亲问老三,听说你还种着七亩地,那化肥你怎么运上去?老三说,我把化肥分成小袋,一手拄着拐,另一只手拎着肥料。有时候实在走不动了,就一步一步往上爬。赶上下雨阴天,还会摔得浑身是伤。多少次我扑在父母的坟上哭过,让我随着你们去吧,我实在撑不下去了。可是想想躺在床上的哥哥,不忍心走啊。
我父亲当时哭的成了泪人。等心情平静下来后,父亲鼓励他说,你要坚强,党和政府正在全力想办法帮助你们,生活会越来越好,你不但要像正常人那样活下去,还要追求更好的生活。当看到残疾人眼里露出希望的光芒,父亲感到了极大的安慰。父亲放下身上带着的2000元,回来的路上和司机吃了一碗面条。
这种时候他就像一座火山,用他炙热的情怀给人们送上温暖、送上生命的激情,鼓舞人们去创造美好的生活。而他自己,更是“拼却一身血和肉,换来精品悦人间”。从我记事起,我就只看到他忙碌的身影。几十年如一日,在外面忙事务,回家写剧本,经常是写到动情处连饭也顾不上吃。天天熬夜,四处奔波的不规律生活,已经不是一个年近70的老人所能受得了。前年,疾病差一点就击垮了他。脑血管狭窄引起了严重的脑缺氧,连续的呕吐眩晕让父亲几乎丧失了活动的能力。我们急忙将他送入医院,医生埋怨:“你们是怎么照顾老人的,他的脑血管随时有破裂的危险,可能导致大面积脑淤血,后果不堪设想!”可有谁知道,就在进医院的前一天,他还用颤抖的手修改着剧本!
在医院的走廊里,我急急忙忙的办着住院手续。父亲悄悄的拉着我的手问道:“押金交了多少钱?”父亲的眼神让我的心陡然颤动!在他的目光里有一丝惶恐,但更多的是不舍和依恋!父亲老了,他不是担心花钱多少,而是怕就此一病不起,远离他一生热爱、追求的事业和永远爱着他的家人!
我的眼泪禁不住涌上眼窝,但是我拼命地咬咬牙把泪水吞下,蹲在他的轮椅旁边:“老爸,医生说你这病不算啥,放心吧!”父亲听话地点点头说:“好,我听你的!”我让爱人把他推进病房,自己却跑到没人的地方让泪水尽情的流下。
父亲在病房里睡着了,是那么的安详与恬静。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端详熟睡中的父亲,他不时发出一两句梦中的呢喃,翻身蹬开了被子。我为他重新盖好了被子,含着眼泪笑了,爸爸,好好睡一觉吧,你太需要休息了。
醒来后,父亲握着我的手说:“孩子,爸爸这时候不能死,那个剧本还没写完。你要跟爸爸说实话,要是我真的不行了,我就得抓紧时间在病床上写完它。爸爸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们留下的,这个剧本就算是爸爸给你们留下的精神遗产吧!这也是爸爸为这个世界所做的最后一件事。”
这就是我如山的父亲!他用自己崇高的品质,顽强的毅力,全部的才华积累起事业的高度;他用自己特有的声音,炙热的大爱,深刻的思索积累起作品的高度;他用自己满腔的热情、与百姓的感情、对我们党的深情积累起人生的高度,成为我的楷模和心中的丰碑,我为有这样的父亲而自豪。在这里,我生平第一次说一声:爸爸,我爱你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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